“小本生意罢了，还坚守那些规则做什么呢。”我掩饰尴尬，泡好茶后款款走了出去。
只剩下把握火候的功夫，厨子一人能做，便不需我守着了。我泡茶时他从来不看，即使我就站在他旁边。我一直觉得他木讷，若是我，早早就把手艺学到了手，自个谋生去了。
我远远瞧着，秦云满身边的位置已经坐满了。男女客人皆有，男客居多。皆是死死盯住他，满目垂涎，吐着蛇信子，只待时机一口吞之。
“奕渔还说过什么吗？”我一边走近，一边发怵。这些人给我的感觉很是不好，秦云满不该这样大刺刺的露面的。
“没了，她这人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。”秦云满转着手里的茶杯，似乎不觉身边的人的危险。
他们靠的太近了。
我皱眉劝道：“客人，门口还有几个空位。这儿不通风，闷的。”
男客招了招手，不耐烦道：“我就爱坐这儿怎么的，难得私下里见月满。”说完掏了银两结账，示意我见好就收。
劝说不动，秦云满也似不在意，我便懒得管了：“不知她跟你表明身份没？她并非来去自如，而是不得已才不能久留。我听你的态度应该不知情。”
“身份？”秦云满果然不晓得，他只当柳奕渔是商贾家的子女，闲暇时候逗他玩儿罢了，“那便是高贵得很罢。你不必说这些了，她是谁与我无关。她只是戏迷中的一个而已。”
我立刻不满道：“她特意去看你，你以为她看的是戏？”
“……”秦云满沉寂下来，混迹在戏班里，戏曲中就饱含了各种情谊，他一定看得懂柳奕渔的眼神。
我也不顾旁边的茶客了，直言道：“听云班戏迷众多，多是迷你。你清楚的，班主想必也清楚，因此放的消息是月满会登台。可你戏迷再多，奕渔也是第一个能进到幕布后去看你的。”
秦云满站了起来，茶也不喝了，话里带刺：“你看得再透，也终究是别人的人生。你先过好自己再说吧。”说完，他独自换到了空桌坐着，把其他三个长凳反过来，表明不希望身边有闲杂人等。
他走过去时不是用台上的步子，而是大步流星般的，走的是秦云满的步子。接近门口时他停顿了一瞬，似乎想跨出门外，最终却只是挑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了。
秦云满是个善良的孩子，我如是想。因为他一旦走了，跟随他而来的茶客也会甩袖离去。他顾及了我的生意。
倒是原本坐在秦云满边上的茶客不乐意的，语气讽刺：“你这掌柜好生多事，我们月满需的你来置气？”秦云满一走，他们的茶也喝的不是滋味了。
我轻轻摇头叹气，安抚了这些客人：“白水煮茶好了，我为诸位客人端茶。”
那茶清清白白，一眼就能望到底。茶叶浮在水面，一嘴下去，心急的人只会喝到满口的茶叶，大咳着吐了出来。慢性子的人却是好福气，尝到了我这儿最好的茶的滋味，道当得好茶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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